第十回〈卯时对簿,手印先成罪〉
时她把手指压得更稳,稳得像怕露出任何「训练过」的痕。她的指腹按下去时,朱泥没有拉丝,乾净得像天生就懂规矩。王差役看着那乾净,眼底掠过一丝不快。乾净不方便抓,乾净让人更想弄脏。 冯逊问她的问题与昨夜不同,更像试探。「你言:驿舍灰土带霜粉,黏靴边会发白。此事你何以确知?」 咘萌把头低得更低,声音带着孩子的怯。「我扫地,看见鞋边白就知道。夜里霜重,白得明显。」她没有多说一个字,不给人抓「过度描述」。她把知道缩成生活,生活缩成扫地,扫地缩成霜白。每一缩都是保命。 王差役冷哼:「扫地扫出本事了。」 咘萌缩肩:「差爷…我怕挨打。」 她把怕丢回他脸上,让他像在欺负小孩。欺负小孩在街坊传开,未必好看。王差役嘴角cH0U了一下,忽然伸手把朱泥碗往前推半寸,像要她再沾一次泥,沾得更脏。咘萌不反抗,她顺势把手指在衣角轻轻蹭了一下才按,蹭得像孩子的小动作,却把那点脏控制在最小。 可制度不靠脸面,制度靠手。韩茂忽然伸手,把咘言方才用过的粗笔cH0U走,丢进桌旁木盒里,木盒盖一合,发出「喀」的一声。「里正令:自今日起,咘言、咘萌二人不得私持笔墨。需写字,一律在案房廊下,当面写,写完交回。盯梢每更签名回报,若有单行、靠墙、近门栓三步内者,连盯梢一并问责。」 「盯梢每更签名回报」让盯梢驿卒的眼神也变了一下。被签名绑住的人,不会替你做善